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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梦是为了防止思维僵化?

发布日期:2023-09-13 20:33    点击次数:66

做梦是为了防止思维僵化?

  如果外星人访问地球,他们可能首先会注意到我们的一个奇怪现象:不论什么地方的地球人,似乎都非常痴迷于一些虚构的东西,比如电视剧、电影、电子游戏和小说,等等。

  这些外星人可能会想,地球人是不是太蠢了,连真假都分不清,在假的事情上投入那么多的精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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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外星人得知我们要睡觉,睡觉时还做梦,他们的疑惑可能就更大了。因为梦也是虚构的,做梦也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。

  如果他们懂一点进化论,这时就会琢磨:作为一项普遍的生理活动,做梦或许是有其进化目的的;同样,梦和电影、小说一样,都有“虚构”的特征,这样,当外星人知道了地球人为什么要做梦的奥秘,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地球人在清醒时热衷于小说、电影。

  那么,地球人为何要做梦呢?

  做梦的生物学机制

  我们对梦的兴趣,可能跟人类的历史一样长。我们知道,梦有如下几个特征:出现在梦境中的事物,大多细节不太清晰,譬如我们甚少记得梦中的东西是什么颜色的;梦是非现实的,梦中的事物高度扭曲、变形;梦往往围绕一个故事展开,只是情节可能非常荒谬,不合逻辑。

  历史上,几乎每个民族都发展出一套解梦学,但长期以来,对梦的研究夹杂着种种迷信和误解,甚至连堪称“现代解梦学”的弗洛伊德学说也不例外。弗洛伊德是20世纪初奥地利的精神分析学家。他认为,梦是一个人压抑的潜意识欲望的表达。这些欲望因见不得人,在我们清醒的时候,一直被意识压制着,要等到我们睡着了,意识放松了管制,它们才会以梦的形式,乔装改扮释放出来。但弗洛伊德的观点被随后的神经学研究所否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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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对于梦的研究,需要回答两个问题:第一,做梦是怎么回事?做梦的神经机制是什么?第二,我们为什么要做梦?做梦有何进化的目的?

  近几十年来,神经学研究对第一个问题给出了大致的解答。首先我们知道,人一个晚上的睡眠要经历大约5~6个睡眠周期。每个睡眠周期大约要经历4个阶段,即浅睡期、熟睡期、深睡期和快速眼动期。其中最后一个阶段是快速眼动睡眠阶段,做梦就发生在这一阶段。

  此外,我们还知道,梦是神经元局部放电的结果。这些神经元组成了一个闭合回路。它们一般不依赖于外部刺激,就能形成类似于我们在清醒时的神经活动,但这些神经活动又不会传达到肢体,所以无法像我们在清醒时那样,把所思所想付诸行动。

  然而,尽管神经学家对第一个问题有了许多认识,但对第二个问题却不甚了然。有些人认为,做梦并没有任何进化目的,它们只是睡眠的副产品,而睡眠的进化目的可能是清除白天神经活动中产生的代谢废物。

  但是这种关于做梦没有目的的观点,已经受到神经学研究的挑战。

  梦是记忆的重放?

  目前解释“做梦有何用”的主流假说认为,做梦在某种程度上参与了记忆的“搬运”。我们知道,记忆分工作记忆和长期记忆。工作记忆类似于将数据保存在电脑内存里;长期记忆类似于将数据保存在硬盘里。海马体类似电脑的内存,工作记忆保存在海马体中;而大脑皮层类似于电脑的硬盘,长期记忆保存在大脑皮层。我们在白天接收的大量信息,暂时都储存在海马体中;到了夜晚睡眠的时候,需要把它们搬到大脑皮层,做永久储存;而做梦参与了这个信息的搬运过程。

  支持这个假说的一个证据是,我们在清醒时大脑的某些特定的神经活动模式,在睡眠中有时也会重现。这似乎表明,白天的画面在睡眠中被“重放”。也许梦就是记忆的重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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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们自己的经验似乎也可以佐证。譬如,我们学习一款新游戏,练了一个晚上都没学会,但睡了一个好觉之后,第二天我们发现自己一学就会了。似乎在我们的睡梦中,记忆和学习的过程依然在进行。

  但是,这个假说也有几点令人质疑:首先,睡眠的作用是不是巩固记忆就值得商榷。我们睡上一觉之后,记忆无疑会得到很大改善,但受益的不单单是记忆,其他方面,譬如计算能力、决策能力,也会得到改善。其次,既然梦是“记忆的重放”,那么“记忆重放”就应该发生在与做梦相关的快速眼动睡眠阶段,但事实上,科学家研究发现,“记忆重放”恰恰更多地发生在睡眠的其他阶段,这就很奇怪。最后,如果梦是记忆的重放,梦中事物为什么更多是以扭曲、变形、荒诞的形式出现,而不是以真实记忆的形式出现呢?再说,回放失败的经历(例如前面学习玩新游戏的例子),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?

  神经网络是怎么学习的?

  在这种情况下,有人受人工智能研究的启发,亿博电竞app最近提出一个解释做梦用途的新假说(很有意思,人工智能最初是受大脑功能的启发而发展起来的,其目的是让机器在复杂任务上达到人类的认知水平,但没想到,人工智能的一些做法反过来又可能解释大脑的许多未解之谜,比如做梦)。

  所谓的人工智能,就是先模拟大脑的神经系统建立一个神经网络,然后让神经网络学习,来调整自己,以便更好地完成复杂任务。从人工智能的角度,学习并不像在电脑上存储记忆那么简单(正如我们的学习也不等于死记硬背),相反,需要利用一组数据对神经网络进行训练。在训练过程中,不断调整神经网络连接的模式和强度,直至能够有效地解析训练中使用的所有数据。譬如,用100万张图片训练一个人脸识别系统,那么训练结束,这个神经网络要求能够识别出100万张图片中所有的人脸图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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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但训练的真正目的是用学到的经验去识别新的、之前未见过的数据。这并不总是能奏效的,因为用于训练的数据毕竟有限,不能把所有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。以人脸识别为例,如果你用来训练神经网络的人脸图片都来自中国人,那么当它遇到一张外国人的人脸时,很可能就出错。

  这就是所谓的“过度拟合”,是人工智能学习中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。拟合是数学上的一个术语。比如,我们做一个物理实验,研究力和加速度的关系(力=质量×加速度)。我们测量得到一组力和加速度的数据,将其描画在坐标纸上。从理论上讲,力和加速度应该是正比关系,在坐标纸上对应一条直线。但在实际测量中,把测量所得到的数据画在坐标纸上时,这些点不可能刚好都落在一条直线上。这就需要通过适当的办法,来归纳出这组数据的规律。这就是拟合。但拟合的方式有很多,你可以用最接近所有点的一条直线来拟合(在这个例子中,正是我们所需要的),你也可以直接用一段段折线把相邻点简单连接起来。在后一种情况下,虽然所有点都落在你描画的折线上,但这对于我们探索规律毫无意义。这就属于过度拟合。过度拟合就是过度拘泥于一些不重要的东西,没抓住本质,只能死板地重复已有的数据,而不能预言新情况。

  假如你训练人脸识别系统的时候,所有人脸图片上的人都是有头发的,而且头发都是黑色的,那么这样训练出来的人脸识别系统,很可能就把“有没有头发”甚至“头发是不是黑色”当作判断是人脸还是普通物体的重要依据。这就属于过度拟合。因为我们完全可以剃光头或者把头发染成黄色。

  推而广之,生活中死磕书本、死抱教条、思维僵化,应付不了新事物、新挑战,从人工智能的角度说,也属于过度拟合。

  为了让人工智能在学习过程中避免陷入过度拟合的陷阱,科学家往往在训练时,有意输入一些随机的、扭曲变形的东西。譬如在训练人脸识别系统时,故意让有些图片中的人脸模糊不清,让有些人脸经过适当变形,这样一个人即使离镜头较远或者哪怕经历胖瘦的变化,也能识别出来。这种策略对于提高人工智能的灵活性非常有效,现在被认为是不可或缺的步骤。

  虚构为了避免思维僵化

 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,大脑也面临着同样的过度拟合的挑战。

  从人工智能的角度看,人类面对生存的挑战,就是不断地把自己的经历当作“数据”输入大脑,对大脑的神经网络进行训练,然后去面对新挑战。在这过程中,环境在不断变化,今天遇到蛇,明天遇到虎,今天得来的对付蛇的经验,明天面对虎就不一定管用,所以灵活性是最重要的。

  如何提高大脑的灵活性呢?对了,通过做梦。通过把梦中出现的那些不是特别清晰,甚至高度扭曲、变形的事物当作“数据”,输入大脑的神经网络,来训练和提高其灵活性,避免过度拟合的缺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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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种事情你不能在清醒的时候做。譬如你想获得掉进深渊的恐怖体验,训练大脑对高处的畏惧感,如果在醒着的时候往楼下跳,那就太危险了。所以只能在大脑“离线”期间——睡眠的时候——做这类事情。

  这就是关于梦的“过度拟合假说”。梦正是自我产生的扭曲变形的“数据输入”。做梦有助于改善我们清醒时的表现,奥秘即在于此。梦到飞行可能有助于你在跑步时保持平衡;梦到滑倒可能有助于你在冰雪路面行走时保持警惕……

  通过这个新视角来看待梦,我们至少不会再把做梦当做简单的记忆的“搬运”。我们还可以从中获得有益的启示:学习不是死记硬背,死记硬背和什么都不记可能一样糟糕。

  如果这个“过度拟合假说”是对的亿博电竞app,如果做梦真有让大脑避免过分执着于过去经验的进化目的,那么对于我们清醒时对电影、小说等虚构事物的痴迷,或许也就不难理解了:这些虚构的事物同样可以训练我们的大脑,帮助我们扩大认知,提高归纳和概括能力,避免思维僵化。假如外星人认识到这一点,也许就会疑惑全消,甚至要把从我们这里取来的经带回他们的星球去推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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